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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斌:发挥社会工作专业优势 深入参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战

文/王思斌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当前我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总体战正处于关键阶段,受疫情的影响,我国的经济社会稳定发展也面临着挑战。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和推进国家的经济社会稳定发展,党中央做出重大战略决策。习近平总书记2月23日《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的讲话》系统地阐明了中央的战略部署和要求,在“打赢疫情防控人民战争”方面,提出“要发挥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支持广大社工、义工和志愿者开展心理疏导、情绪支持、保障支持等服务”。这是对社会工作的期望和要求,社会工作界要积极响应,更加深入有效地参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战,促进经济社会稳定和协调发展。

什么是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怎样发挥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还是一个值得研究和认真实践的问题。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是相对于其他相关专业或非专业的活动而言的。相对于其他专业——如医务工作、公共卫生工作等的专业性工作而言,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在于它的专业服务的特点;相对于非专业工作——如行政工作、居委会的一般性工作而言,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在于其专业性。社会工作具有专业优势并不是说社会工作作为一种专业(专门性职业)高于其他职业,而是说,在处理某些问题时,社会工作观察问题的视角、处理问题的方法和技巧比其他职业的做法更有效,即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是就处理一定情境下的某些问题而言的。当然,社会工作作为解决困难群体、困境群体的社会性问题,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专门职业,也有自己的特点,正是这些特点成就了这个专业,也使其能作为专业技术性职业而立于现代职业之林。

关于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学术界和实务界的研究和总结并不多。笔者认为,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最为核心地在于它的助人自助的价值观念、科学艺术的工作方法和理性务实的服务风格。如果说的更细一点,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可能表现于如下一些方面:为民为国的职业情怀,深入基层的工作作风,科学灵活的工作方法,人环共变的过程目标,能力为本的发展理念,持续改进的成效评价,等等。在当前情况下,深入细致地研究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似乎显得有些学究气,所以我们先把它暂时“搁置”起来,而从一些更现实的角度,分析社会工作如何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以在参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社会工作可以发挥专业优势的实践领域有很多,但本文不可能同时加以阐述(社会工作学者、一线社会工作者在这方面可以尝试)。出于对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发展状况的认识,对受疫情影响较为严重居民走向正常生活过程的考虑,以及对一定范围(街道社区、工作单位等)的社会秩序、工作秩序、社会心理氛围建设的考虑,本文从两个环节上做一点分析,或许能在具体问题上体现出社会工作的专业优势:一是脚踏实地做更细致的服务,二是“超前半步”思考下一步可能要处理的问题。

脚踏实地的服务是社会工作专业的基本要求和职业特征。社会工作为帮助贫弱群体和基本生活处于困境的群体,实施社会服务而生,也以提供有效的社会服务为自己的“天职”。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疫区的社会工作者则积极主动地与地方政府和社区工作者一起,深入社区、开展服务;全国社会工作者以强烈的专业情怀、专业精神迅速集结,在专业理念的指导下开展服务,四面八方支援疫区、服务疫区。不管是各种信息的搜集、编辑和传递,还是心理疏导、情绪支持、实际帮助,社会工作者都立足现实、努力接近服务对象需要,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这些脚踏实地、以人为本、朴实到位的服务,既解决现实困难又有坚守的陪伴,充满了真情实意,是宝贵的,也是有效的。那么,社会工作者的服务能更进一步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么?可以的,至少是可以尝试的。社会工作服务的特点是人性化、个性化、情境化,它传递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相互理解的交流。可以理解,在疫情防控阶段,封闭、隔离是重要措施,为了大局,这一点必须做到。政府部门和社区居民委员会在这方面是花了相当力气的。同时,我们也应该考虑对于疫情已经对其生活和正常运转造成一定影响的家庭和社区,如何在不影响防控疫情大局的情况下,进一步深入做好更个性化、情境化、人情味更浓的服务的问题。社会工作者可以在征得当地管理部门同意的情况下(实际上,这里需要管理系统与专业服务系统的综合性研究和分析,社会工作者可以就此提出建议),开展妥善的、循序渐进的、深层次的社会服务。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社会工作要发挥专业优势参与心理疏导、情绪支持、保障支持方面的服务,实际上是一个自始至终的过程。现实中的隔离与心理疏导、情绪支持不可能(至少不应该)是相互分立的过程。防疫资源的分配与心理疏导、情绪支持可以结合起来;面对不同疫情阶段居民的情绪反映,社会工作者和心理工作者、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也可以设计渐进的、有针对性的服务流程。把服务对象的问题统合起来,把问题的解决看作一个持续的过程而不是相互孤立的行动,并进行有层次的针对性干预。这就是社会工作专业思考问题的特点,也是它的某种优势的表现。这里只是举的一个方面的例子。这次疫情中出现的问题都是系统性的,社会工作者应该善于进行系统性分析,以更有序、更有效地解决问题。在这方面,社会工作者遇到的可能是社会工作的能动性与防控疫情的强制性约束之间的关系问题。不过,我们应该相信,不影响全局的、局部的、能动性干预的空间是存在的。另外,对处于疫情城市的社会工作学者和资深社会工作实务人员来说,对某些病毒感染者及其家庭进行服务的个案管理也应该可以进行。社会工作者在其稍有空闲的时候,记录疫情发展、疫情防控、医治患病者的全过程,对于以后总结和反思这次抗击疫情的经验和教训,都是很有帮助的。社会工作者要做专业的有心人,这也是社会工作专业优势的应有内容。

关于 “超前半步”思维的问题。在重大疫情发生时,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动员起来投入紧急的救援和维持秩序之中。突如其来的重大疫情的袭击打破了原有的社会生活秩序,并需要建构“战时秩序”,社区工作者、社会工作者、志愿者被动员起来,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和居民的急迫要求,好像一切都在紧急应对的忙碌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似乎社会工作者的专业优势得不到发挥。不过,当重大疫情的发展稍微“平稳”的时候,由于各方资源的到位、疫区的应对行动也基本程序化,于是可能会给参与救助和服务者一些在紧张之余的思考空间。在疫情或救助发展到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之后,社会工作者就可以思考:“接下来会怎样?该怎么办?”这就是要做“超前半步”的思考。实际上,任何重大疫情或灾害发生之后,都有接下来“怎么办”的问题。这种问题可能涉及局部地区和人群,也可能涉及更大范围。作为接下来必然要面对的问题,社会工作者应该有“超前半步”的思维。这里的“超前半步”是一种时间意义上的或行动链条意义上的。不进行超前思维,就会成为事到临头的紧急应对;思维太过超前,可能是事态的发展趋势还不太明显,难以形成较明确的看法,人们也不会引起警觉并做准备。

“超前半步”思维是有心人对事件发展进程(程度)的理性认识与反应。社会工作者有一些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也有整体性、过程性思维的训练,应该能做“超前半步”的思维。做“超前半步”思维的功能何在?就是向决策者提出建议——下一步可能要注意或要处理哪些问题。“超前半步”思维的范围是宽阔的,可以说疫情一开始就有了“下一步”的问题,而且随着疫情的发展和抗击疫情战役的展开,面对各个群体的“下一步”的问题都会出现,社会工作者应该能综合地思考“下一步”的问题。这一次武汉、湖北疫情发生之后,中央政府和各部委都发布了应对意见,实际上这些意见最后都会汇集到疫情防控的基本单位——城市街道和社区,最后都会归结到家庭生活、生活秩序、就业和社会保障上来。这就是说,社会工作者在“超前半步”思考时,要有整体性思维。习近平总书记2月3日《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研究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工作时的讲话》中指出,要鼓励专家学者增强担当精神、职业责任,在科学研究的前提下多拿出专业意见和建议。社会工作者的“超前半步”思维应该属于这个范畴。


当前,武汉、湖北的疫情拐点还没有明确出现,社会工作者参与心理疏导、情绪支持、保障支持等服务还要加一把劲,全国社会工作者会继续支持一线的工作。随着疫情进入平稳期甚至结束之后,以服务困难人群、困境人群,解决基本民生问题和促进社会和谐为己任的社会工作的任务会更加直接和具体。相信社会工作群体在与各方的合作和共同努力中,能够更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为解决受疫情影响人群的基本生活问题,为我国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同时,社会工作者也应该为建立社会工作参与应对重大社会危机事件的制度机制做出努力。

编辑:陈怡然socialworkweekl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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