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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港社工傳·長者服務篇:何雪芬--做獨一無二的社工

做獨一無二的社工–何雪芬

在所有受訪人中,何雪芬是從事社工行業時間最長的。自2002來香港讀書起算,她已經在業內有17年經驗。而她也有足夠的底氣告訴我們,會把社工做為終身志業來做。

尋找自己的專業定位

何雪芬是廣東客家人,從小學習優異。2001年高考的時候,她報讀廣州的中山大學,順利入校,不過沒能如願申讀到心儀的會計、計算機、金融等專業,而進了社工系。她形容自己是「懵懂入行」。但是讀一行愛一行,她很快就融入到社工的知識體系中去。

大一下半學期,香港城市大學社工專業來中山大學招生,按照規定可以轉到城大重新讀大一,然後獲取城大的畢業證書。十多年前,城大在國際上的排名不像現在這個高,但中山大學卻是華南數一數二的好大學,所以何雪芬的許多同學都沒有考慮這個機會。但何雪芬的老師告訴她,如果有志於在社工領域發展,能去城大的機會是很好的,因為香港的社會工作體系很成熟。出於對老師的信任,也考慮到有獎學金,何雪芬接受了轉校城大的資格,2002年重新讀大一。而當時香港的大學學制為3年,所以她仍然只用了4年時間完成了本科學業。

來到城大後,何雪芬感受到學習環境很不一樣。首先,教學用的都是英文,教材也多是英文原著。其次,香港的學習比較注重小組討論、報告等等,所以和同學之間的協作變得很重要。何雪芬雖然是廣東人,但講的是客家話,剛開始也要克服廣東話的語言障礙。所幸同學們都很接納她,給予諸多幫助,相處得很融洽。另外,2002年從內地來香港讀書的學生很少,當時整個城大每個年級只有十多名內地生。「物以稀為貴」,內地生的凝聚力格外強,經常在一起聚會、交流。

不過,在深入學習社工專業後,何雪芬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當時在她看來,社工是一份與人打交道的工作,需要從業者主動、活躍,扮演「帶領人」的角色。但她自認為性格比較被動、內向。這樣的自己,能否勝任社會工作呢?帶著狐疑,在大學後半段,何雪芬開始了她的800小時的實習。

第一份實習是在幼稚園做駐校社工,這在當時也創了一個紀錄,因為在此之前香港還沒有幼稚園設駐校社工,何雪芬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或許因為沒有前例,何雪芬剛去到幼稚園做實習社工時感覺到無所適從,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開展實習工作。她感覺校長特別嚴厲,實習第一天給的回饋挺負面。這更加重了何雪芬的自我懷疑,於是去找督導老師談心,坦露自己對是否適合做社工的疑惑。這時候,督導老師告訴何雪芬一句讓她終身受益的話:「只要有心,就能做有自己特色的社工。」聽到這句話,何雪芬豁然開朗——做一個有特色的社工,從此成為何雪芬的信念。慢慢地,何雪芬的實習工作在督導老師的帶領下逐步步上正軌。第二份實習則是在元朗綜合服務家庭中心,何雪芬開展了頗具挑戰性的個案工作,其中有輔導未婚先孕的少女面對孩子扶養方面的抉擇和叛逆青少年的輔導。在實習中,何雪芬感受到自己很年輕,人生閱歷不足,做起來戰戰兢兢,但是相比之第一份實習,方向感強多了。

從「案發區域」開始的職業生涯

很快來到2005年,何雪芬畢業。那年月內地生要留在香港比現在難。根據入境處的規定,現在內地生可以有1年時間在香港找工作,但是當時必須在畢業後三個月內找到工作才可以續簽證。何雪芬想要留在香港,因為當時內地各方面的發展水平還不像現在這麼好,留在香港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要在香港做社工談何容易,一個如此強調本土化的社工專業又有什麼充分理由聘請一個有內地背景的學生呢?為了能留下來,她甚至去過保險公司面試。不過,幸運的是有天她收到了社工方面的工作通知,工作內容是去天水圍做社區服務,而剛好何雪芬的內地背景就為她打開了社工的大門。

早在2004年,天水圍發生了一宗震驚全港的「滅門慘案」(後來事件被翻拍成電影《天水圍的夜與霧》,由許鞍華導演)。霎時間,人們發現天水圍存在大量「陸港婚姻」及經濟下滑所導致的社會隱患,有媒體甚至形容天水圍是「悲情城市」。政府旋即撥出資金給相關機構,針對性地服務天水圍地區。何雪芬的工作重點之一,就是服務內地來港的師奶(家庭主婦)。在長達2年的工作中,何雪芬能真切地感受到社會工作的價值和意義,找到了自己的專業定位。

2008年,特區政府增撥了一些資金到長者服務領域,做「隱蔽長者」的服務。何雪芬的督導老師發現她在日常工作中對長者的服務很用心,跟進得很周到,問她有沒有興趣做,有興趣就可以申請。何雪芬再次接受挑戰,換到不同的工作領域,而在長者領域一做就是十餘年。

在香港,「隱蔽長者」泛指與社會隔離,有需要時不懂得主動尋求協助或支援,又不為現有社區支援網絡所知悉的長者。他們通常獨居,欠缺家庭或朋輩支援,以及沒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和網絡。

何雪芬笑言,既然是「隱蔽長者」,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們。她常常挨家挨戶敲門,常常吃「閉門羹」。例如有一個家庭,姊妹倆住,屋內全是垃圾,每次開門只露出一個縫隙,看到是社工話也不說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有次,她在唐樓的樓梯處發現一個長者,身體非常孱弱,勸他去醫院也不肯。最後和督導商量後叫救護車把他送去醫院,長者卻破口大罵。結果在醫院檢查後,發現長者有認知障礙,長期營養不良。還有一次,何雪芬接到電話,報稱有位長者需要社工幫助。她前往長者居所,發現該長者口袋裡只有20元,幾天沒吃飯,走都走不動。事後了解才知道,原來打電話的是業主,長者繳不起租,又不肯申請綜合社會保障援助金——香港的社會問題,由此可見一斑。

何雪芬做了2年「隱蔽長者」服務,現在主要從事的是體弱長者服務。她發現,特區政府一直在增撥不同資源給長者服務領域,但香港的人均壽命越來越長,長者越來越多。問題在於,長者問題要靠社工去反應問題,然後政府才被動地作出反應。「政府給很多資源,但是沒有整全的規劃來解決長者服務問題。」她說,「有人形容是『聖誕樹』,不斷掛禮物。」

活在當下  做到最好

何雪芬從長者服務中學習到許多寶貴的人生經驗。她說:「香港的長者都非常不容易,經歷了很多戰亂、分離,是『好捱得』的一代人。」但是每每看到這些進入「人生下半場」的長者面臨的問題,也會提醒自己年輕時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例如「儲蓄健康」、經營好家庭關係等等。

對於「內地人」這個身份,何雪芬表示從未對此感到困擾。她感到在香港生活很自由,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人問是哪裡人的時候,她會說自己是廣東來的香港人。何雪芬在香港已經住了17年,是內地留港社工的「大師姐」。她曾作為「大師姐」在留港社協做過嘉賓講者,分享實習、工作的一些經驗,如何裝備自己做個好社工等等。看到一年年的師弟、師妹,充滿活力,感覺很欣慰。或許是因為信仰的緣故,何雪芬始終相信一切都是「上帝最好的安排」。

雖然做了十幾年社工,何雪芬目前對工作仍然樂在其中,歷久彌新,不覺得悶或缺乏熱情。不過何雪芬也說,內地生留在香港做社工是很不容易的,心態一定要調整好。所以,她並不覺得讀社工專業就必須從事社工行業。在她看來,無論今後從事什麼工作,「讀社工專業都是很好的」:「這社工專業的軟實力,可以幫助你更好地了解自己,以及幫助他人。」因此,無論如何都是不無裨益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活在當下,做到最好。

编辑:谭晨 soicialworkweekl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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