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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残酷童年物语:困在“见义勇为致死案”中的九岁少年 NO.4

6.“我看见的世界边上都有白白的圈”

转眼到了2018年3月,严雷夫妇已经去世三年,小龙离校出走也是半年前的事了。最近他结束了救助中心的非正规教育课程,不久后就要去新的小学重新上三年级。

给上他非正规教育课程的实习社工李璐要走了。

小龙不喜欢李璐教语文时一直让自己做听写,有时甚至闹脾气不愿意去上课,但他早早地就想好要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他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李璐一直知道的“秘密”,终于到了李璐离开的那天,小龙用自己编串珠卖的钱,请她和自己的个案老师夏文吃了一顿麦当劳。

救助中心不是一个长期停留的地方,为了帮助孩子适应外面的世界,除了文化教育外,救助中心给其中需要特殊帮助的孩子都安排了个案老师。

在每周的“个案时间”里,夏文都会与小龙进行单独的交流,试图了解他最近的心理状态。

有一次,小龙提起他想爸爸妈妈了。夏文让他把想对他们说的话写在纸上,然后烧掉或是埋进土里。小龙选择了后者。

这段时间,小龙感到好些了,“心冷”的感觉渐渐不那么频繁。但是有些事情,包括这份冷漠的感觉,他还是不愿意与夏文说起。

有时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每天早上去上学,我都感觉像做梦一样,因为我看见的世界边上都有白白的圈。老感觉我现在是在看梦境,包括爸爸妈妈的死,都像是一场梦。”他说。

他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而自己只是在真实的世界里睡了几个小时。几乎每晚睡前,他都带着明早梦醒的愿望睡去,结果第二天睁眼,世界还是原样。

白天无事时,他偶尔晃悠在大门附近,因为社工老师告诉他今天家里人要来,他就等待着外婆或者小姨进门;有时他坐或站在其他小孩中,陷入自己的幻想。

在幻想里,外婆好好地开着小卖店,爸爸妈妈还好好地活着,他告诉外婆自己去找朋友玩,就一溜跑进门外的阳光中。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除严雷、银希培外均为化名)

 

文字:曾美雅socialworkweekly.cn

源自:洋流计划(首发在洋流计划并授权使用)

图片来自是枝裕和的《无人知晓》

编辑:博砚socialworkweekly.cn

采访于:2018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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